本帖最后由 小草飞飞 于 2014-3-18 10:10 编辑
蒿子,一种荒郊的绿色植物,象村里赵大妈膝下那个相貌并不出众的小女儿,僻静的生长着,在寂寞中倔强地享受着春的抚摸,在温暖的渴望中等待有心人的采摘。 就在这还未脱去毛衣但却不再缩手缩脚的阳春三月,村头郊外的田埂上、沟渠边,便有三三两两的老婆婆、大媳妇、小姑娘,挎着篮子,握着剪刀,蹲在地上,象男人们伺弄刚刚发热的土地一样,细心而又灵巧地亦步亦趋地将蓬勃的蒿子填充被鱼儿肉儿搅得发腻了的胃口。 蒿子摘回家,蓬松地摊在地上,让根梢鲜嫩的汁液彻底在空气中挥发,再将那些边缘枯了的和粗硬的根叶统统除去,再带到河里,在石板上成团的搓揉一遍,削减它的苦味。回到家中,在砧板上来来回回地均匀地剁几遭,不可太碎,象采摘头茬的茶叶般大小,结束,再用清水漂洗片刻。 接着将切成丁的咸肉放进锅里小火将其炼出黄灿灿的油汁,将一旁捏干了水的蒿子倒入其中,在滋啦啦的悦耳的油与水的交溶中,再倒入米粉,翻炒。待充分搅拌、相互溶合后,就着热滚滚的劲儿,搓出一个个月亮般圆润的粑粑,象娴熟的母亲从怀中释放婴儿一样,麻利而轻巧地置于油光滑亮的铁锅内。等待着,十分钟上下,可以揭锅了,油旺旺的、亮晶晶的蒿子粑粑就让你不管它烫嘴还是烫手,哈着气,在吞吐之间大快朵颐。 按以前农村的说法,蒿子粑粑都是清明前后家家户户老老少少必吃不可的,一种迷信的说法,吃蒿子粑粑可以“巴魂”,意即把人的魂留住了,是人们对平安和幸福向往和祝愿的一种仪式。 其实,生死,祸福,吉凶,岂是人力所能及的?现如今,这种概念也没人再提了,然而,对于蒿子粑粑的怀念与喜爱,却谁也忘不了,在春风拂面的田野,在炊烟袅袅的屋前灶后,在左邻右舍,在灶前桌上,剪蒿子的,做蒿子粑粑的,啃蒿子粑粑的,传达的是一种和谐,一种幸福,一种祁望,一种浓郁、温情的乡村生活。(拍摄于2014年3月15—16日)
1、苦涩而低微的蒿子随地而生,经过妙手,却成就了人们美胃的美味。
2、油菜花开,蒿子随之蓬勃,田间地头采摘蒿子的几乎是清一色的家庭妇女。
3、把腊月里就准备好的咸肉炼出浓酽的油,这样的粑粑才香而不腻。
4、给蒿子粑粑加一捧亮色的大蒜,不但味更香,还有养眼的绿让人精神抖擞。
5、妻每年春季得做二三回蒿子粑粑,还特意在冰箱里冰冻一些,寒冬腊月里,依然能泡制出春天的味道。其实,妻是照顾和惜护着一家人的喜好和胃口,做蒿子粑既繁琐又累人,但妻总会不期而至地给家人一个惊喜,年年如一日。
6、妻做小本生意,较忙,往往是晚上才有时间间断地完成蒿子粑粑。
7、儿子可以把蒿子粑粑当饭吃,双休日回家,啃几块蒿子粑粑,学习似乎也更有劲头了。
8、蒿子粑粑吃出的不仅仅是一种乡间美味,还饱含着一份寄托、一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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